奶奶去世了!
聽到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,我的眼淚已經不能自控的落了下來,接著開始了毫無顧忌的哇哇大哭!旁邊親戚的安慰并不能如何緩解我的悲傷。
從我讀幼兒園一直到現在上高中,忙碌的父母就將我安置在了奶奶家里,可以說是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,年邁的奶奶從小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我,盡管她的生活并不富裕,但是我卻在那個破舊的小屋里感受到了親情的溫暖。
至于爺爺,對他的印象只停留在那張有些泛黃照片上。據說父親剛生下不久爺爺就拋棄了他們母子,和一個女人遠走高飛。只是有一次親戚聚會,我無意中聽到了父親和叔伯們聊到了爺爺,說是爺爺在去年得病已經去世。聽到這個消息,我沒有多少悲傷,畢竟我連他的面都沒有見過。
按照奶奶那邊的習俗,去火葬場前,會先叫道士做法3天,這3天里親戚們要輪流為其守夜,3日做法完畢才可進入火葬。
在那個熟悉的房子里,火光閃閃,道士手持桃木劍念念有詞,一邊念叨一邊示意我們磕頭。做法至三更,道士休息,示意我們留下幾人守夜。因為長輩忙活了一天都非常疲憊,所以第一天的守夜就由我和妹妹來守。
三更,冰冷的寒風呼呼的刮著,破舊的房門和窗戶嘎吱作響,我和妹妹在鋪在地上的墊子上休息。因為悲傷加上疲憊我很快就有了瞌睡。而妹妹因為有些害怕則是在床上輾轉難眠。
本來已經快睡著的我,被妹妹胖乎乎的手拍了拍。
“哥,你別睡!”
“乖,早點睡!明天還有很多事呢!”
“可是我害怕!”
“怕什么?奶奶平時對我們這么好?難道她會害我們不成?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別說了,睡吧!”
我已經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妹妹,轉了一個身睡了起來。
妹妹看到我這樣也只能無奈地在被子里玩著手機。
“啊——————。!”
在我朦朦朧朧已經進入夢鄉的時候,忽然一陣尖叫猛然將我驚醒。
我一個哆嗦就坐了起來,這聲尖叫正是妹妹發出來的,只見她猛地往我這里竄了過來,并且一雙手緊緊地抓著我不肯松開。
看著面色慘白的妹妹,我納悶地問道:“怎么了?冬梅?”
“手!手。!”妹妹面無人色地對著我喊道。
“手?什么手?”我不解的問道。
妹妹閉著眼睛驚恐地叫道:“奶奶的手!她的手伸出來了!”
“什么??”我大吃一驚,連忙往放棺材的地方望去。
那里只有安詳地躺在棺材的奶奶。
我眉頭皺了皺:“冬梅,你自己起來看,奶奶的手在里面放地好好的,哪里有伸出來?”
“真……真的嗎?”妹妹仍舊不敢睜開眼睛。
我有些生氣了:“冬梅,你胡鬧也得有個限度,奶奶都去世幾天了,手怎么可能會伸出來?這種玩笑有意思嗎?”
妹妹戰戰兢兢地睜開了眼睛,看了一眼棺材那邊,不由奇怪地叫道:“怎么會?我剛才明明看到了!”
我哼了一聲沒有說話。
“切!你不信就算了!我不要再待在這里睡覺了!”妹妹看我一副不相信的樣子,氣呼呼地離開了房間。
“喂!冬梅!”看到急匆匆離開的妹妹,我有些無奈。
但是因為葬禮的忙碌早讓我困意連連,妹妹肯定去長輩房里睡了,我也懶得再管,往后一仰就要睡下。
“哎喲————”忽然我的背好像壓到了什么金屬物品,疼得我又再次坐了起來。
這個金屬物品是一部手機,這部紅色的諾基亞我記得是妹妹的,這小家伙走得匆忙,居然連手機也忘了拿走。我只能無奈地幫她收好。
忽然手機的屏幕里幾張圖片吸引了我。
哦,是這小妞的自拍照呢!
圖片中妹妹擺著各種網上流行的pose,呵呵!才上小學就這么臭美了!我不由搖頭笑了笑。
隨意看了幾張,正準備關閉手機睡覺,忽然最后一幅圖片讓我把目光再度聚集到了手機上!
“啊————”我不由一陣驚叫!
這一張照片,拍攝到的居然是奶奶的遺體!不知是妹妹無意還是有意的拍攝,但重要的是,照片里,遺體的一只手,赫然高高地舉了起來。
我頓時感到背脊一陣發涼,立刻將目光移到了遺體處。
我伸了伸脖子,遺體還是安靜地躺著,是那樣的安詳,仿佛睡著了一般。雙手也平穩地放在了身子兩側。
我又看了看手機,照片里清晰地顯示著奶奶的一只手正在高高地舉起,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看來妹妹沒有說謊,或者是醫學里的神經反射?
等等!手機照片里,奶奶舉起的一只手,好像在指著什么地方??
沒錯,將照片放大可以看出,手是成指狀的,正在往一個方向指著……
到底是神經發射還是奶奶想告訴我什么?
我仔細觀察起了那張圖片,并且走到了棺材跟前,按照圖片遺體的角度來看,奶奶指頭的方向,似乎是臥室里的一間雜貨屋。這個雜貨屋,奶奶從小就不讓我進去,雜貨屋的門前永遠掛著一把厚厚的鐵鎖。
其實我一直也十分奇怪,既然是放雜貨的房間,為什么奶奶都不進去?
這真的是一間雜貨屋嗎?我忽然有些懷疑。
可是疲憊加上受驚的我,沒有什么力氣再去探索那間屋子了,只想躺下好好睡一個覺。
對了!妹妹怎么現在還沒回來拿手機?算了,明天再遞給他吧。
我轉了個身準備繼續休息,忽然之間,棺材里響起了“咚”得一聲。
我頓時一個機靈,身體打了一個寒顫。
當時的我已經隱隱有了可怕的預感…雖然害怕,但是強烈的好奇心還是讓我慢慢地轉過了頭……
“!”天!奶奶的手居然舉起起來。!我瞬間嚇得跌坐在了地上。
這一次奶奶不單單只舉起了一只手!而是一雙手!
這一雙手都成指狀傾斜地對一個方向指著————
指頭所指的方向正是屋內的雜貨房!
這一瞬間我感到了事情的不尋常,奶奶三番二次地指向雜貨房,這里面一定有著她想傳達給我的秘密。
此刻我已經顧不上恐懼,在屋內找了一把斧頭,就開始劈起了雜貨房門的鐵鎖!
這道鎖雖然看起來很大很牢固,但是因為很久未曾使用而有些發銹,被斧頭劈了幾下居然就掉了下來。
我深吸了一口氣,拉開了雜貨房的門。
然而里面的場景讓我終生難忘……
雜貨屋里,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正在陰森森地笑著,他的臉部已經潰爛不堪,身上的衣物也破破爛爛,指甲更是有數十厘米的長度,他渾身散發著一股尸體腐爛的惡臭,更加讓我驚恐的是,他懷里正抱著一個人,而那灰色的指甲正在撫摸著懷里的人,嘴巴里的口水落在了懷中人的臉上……
更加讓我難以想象的是,他懷里的那個人,居然就是妹妹!
可是妹妹不是剛出去了嗎?那這又是怎么回事?
恐怖的老頭似乎注意到了我,他喉嚨發出“咯咯咯”嘶啞的笑聲,然后忽然放下了懷里的妹妹,嘶吼著撲向了我!
年邁的老頭,撲上來的速度居然不亞于一頭野獸,幾乎是瞬間就到了我的跟前!
在老頭沖上來的瞬間,我已經嚇得渾身發抖,眼前一黑就要暈倒過去,隱約中感覺老頭似乎穿進了我的身體……
第二天之后,妹妹因為當晚的離奇遭遇而提前和他父親離開了葬禮。
妹妹臨走的時候,還小心翼翼地拉我到旁邊對我說:“哥,你也跟我一起走吧,這里太嚇人了,我昨晚出去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人,這個人和照片里的爺爺長得很像,然后他忽然撲向了我,我一下就嚇暈了,可是爸爸他們都不相信我,說昨晚這里根本沒有這么一個老人,哥,你相信我的對不對?”
我有些慈祥地撫摸著妹妹的發梢笑道:“冬梅啊,別瞎想了,一定是你做夢了!”
妹妹哼了一聲,撥開了我撫摸她頭上的手,再也沒有理我和他爸爸離開了。
臨走時,我能聽到妹妹在低聲和他父親嘟嚷:“哥怎么變得這么奇怪,簡直像個老頭似的……
妹妹和他父親離開不久后,我嘴角不自覺地笑了起來。
“咯咯咯……咯咯咯……”
奶奶的手自從那晚一直沒有放下來過,大人們也猜測這是神經反射的問題,可是幾個人一起動手也沒辦法將手壓下來,只能就這樣去火葬場火化。奶奶火化的時候,我們似乎聽到棺材里發出了一聲沉重地嘆息……